《梅根IV》

問：

盛大的婚禮過後，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早早離席，錯過了很多重要的表演，還是對凱瑟琳做的事情仍然歷歷在目，幾天過去了，梅根滿腦子還是塞滿著婚禮當天的情景。

知更鳥的喪禮辦得非常簡單，事實上只有梅根一個人為牠送行，梅根用白布包住牠，在一個山丘上埋了起來，直到把土覆了上去，她仍然不知道牠的死是不是自己造成的，唯一很清楚的是，她以後應該不會再來這個地方了，因為樹上牠同類們的嘲諷非常刺耳……

「小姐，這些是異國茶的進口稅額，還有國內茶的產區產量表。」一位員工問道。
「放在左邊那疊上面。」梅根掃了一眼，讓他放在桌上最低的一疊契約上。
婚禮過後也就代表了皇室與瑞查曼商會的合作開始，雖然皇室有派他們自己的專業人員來，但很顯然不忙個七七四十九天，這疊不停長高的神奇紙堆是不會自己消失的。
上一次在椅子上脖子痛是因為自己看了一夜的小說，梅根從沒想過應該要把商會的椅子換成軟墊和布靠背，今天她是真的有想要撥預算到這了。
「梅根小姐，這些我幫您放在哪呢？」一位僕人問。
「先幫我找空位放吧。」顧不上抬頭，梅根緊緊盯著表單上的數字，心裡默背著前一張表單上的數字核對。
但這個僕人沒有把資料放到桌上，反而走到一旁放在了小圓桌上。
梅根聽到了僕人的動靜，直到這行數字對完後，她才起身去拿被放在遠處的資料。
走進一看才發現原來不是資料，而是用餐布包好的午飯。
可能忙到連胃都忘了，看到了飯它才咕嚕作響，梅根快步洗完手後，拆開了餐布享受著午餐。
其實商會裡嚴格講是不能吃飯的，最多吃幾口小東西可以，畢竟要是表單沾到了食物，那可就鬧笑話了，不過大家沒有違反規定的真正原因，是沒有人會想要在一堆表單裡吃飯，可口的米飯都染上了一層墨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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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擾了。」又一位沒見過的員工出現在門口。
「匯率跟產量統計的放桌上就可以了，其他幫我放到另一個桌子。」沒等對方開口，梅根已經交待好了。
梅根用餘光觀察到那個人確認了一下手上的表單，接著便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離開了。
每處理完一疊表單，過幾分鐘就會有新的一疊送來，好在連續幾天勤奮的訓練下，梅根掃一眼就可以找到不對的數字，比起一個個慢慢對，明顯速度上升了許多，但即便如此，梅根還是忍不住嘆氣，因為她椅子一坐就是一整個白天。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梅根不斷重複著機械式的回答，還有幾乎一成不變的蓋章、檢查，有好幾次她想要甩開這堆文書，對著窗外大喊。
「這個地方可以直接看平均值，只要它有起伏就代表其他數字有變。」一個熟悉的聲音說著。
「啊，我都忘了有這招，還是凱瑟琳妳－」梅根猛一抬頭，而辦公室裡只有表單和自己。
梅根晃晃腦袋，是因為剛剛的茶讓她神智不清嗎？還是單純她還沒有忘掉凱瑟琳？
自從商會忙起來後，梅根便一頭栽進表單中，一個原因是相比其他員工，梅根懂得比較多，可以獨力完成很多事情，再來她想只要忙起來，說不定就暫時能忘記跟凱瑟琳的事情，忘記她給凱瑟琳的那巴掌…
時間來到了晚上，梅根腦海裡不斷浮現跟凱瑟琳的回憶，她們曾經一起去這張表單上的茶莊過，凱瑟琳還被茶葉上的蟲嚇到；她們曾經拜訪過葡萄園，凱瑟琳教她怎麼分辨是不是熟成了；她們去調查水質，結果在溪邊玩了起來。
不知怎麼的，現在表單上任何一個名詞，都勾起了梅根無數的記憶，這是怎麼回事？
梅根索性站了起來，腰和屁股馬上開始痛苦的呻吟著，伸展了一下，梅根看了下時鐘，八點十六分。
忽然她才注意到，原來外面下雨了。
梅根到了窗旁，外面已經是霧茫茫一片，雨水飛濺，看來她暫時沒辦法回家了。
細細聽著雨聲，嘩啦嘩啦的聲音意外洗腦，梅根靠坐在窗台，頭靠著玻璃，雨滴重重打在玻璃上的感覺，好像是急著要告訴她什麼，這意外讓梅根覺得很有趣。
真正停下了工作，梅根才注意到自己已經很累了，因為她一點從窗旁離開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知道這場雨要下多久，梅根心想。
梅根盯著冷清清的街道，暗自期盼能看到一把紅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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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根！妳怎麼睡在這？」凱瑟琳搖著睡在窗邊的梅根。
「嗚…凱瑟琳？」梅根半睜著眼睛，注意到是誰在她旁邊。
「天吶梅根，妳怎麼了，這麼憔悴的妳我可是第一次看到。」凱瑟琳說，把梅根的手臂繞過自己，一口氣撐起她，倆人一起移動到了長椅上。
「妳不會一直在這忙吧，妳有沒有好好吃飯？別跟我說妳晚上都睡在窗戶上。」凱瑟琳調皮說著。
「不…我沒事。」梅根的睡意還沒有全退，但罪惡感卻都湧了出來。
「沒事就好，我們要趕快－」
「凱瑟琳。」梅根抓起了凱瑟琳的手。
「我很對不起，那天的我失控了，我根本不應該那麼做。」梅根直直盯著凱瑟琳的眼睛。
「我不想失去我最好的朋友，我最好的姐姐…」梅根握住的手更大力了。
「等等，梅根？妳在說什麼？」凱瑟琳有點不知所措。
「妳可以討厭我沒關係，但我希望有一天我們可以再一起去市集，再一起去很多很多的地方。」梅根越說越激動，看到凱瑟琳的瞬間，她憋在心裡的話全都衝了出來。
「梅根妳還沒睡醒嗎？市集我們隨時都可以去呀？而且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了。」凱瑟琳說。
「婚禮都快要開始了，妳要趕快去現場啊！」凱瑟琳著急的說。
「婚禮？」還來不及整理情緒，梅根已經被凱瑟琳拉了起來往門口走。
「對呀！妳總不可能讓歐文在那等妳幾個小時吧。」凱瑟琳笑著，隨後轉開了辦公室的門。
門後是馬車的內部，兩個人鑽了進去後，馬車就開始不停朝前方跑著。
「我不清楚妳剛剛說的那些是什麼意思，但我一直都待在妳身邊呀？」凱瑟琳說。
「可是我－」梅根話還沒說完，馬車便急煞，隨後向右傾斜，把梅根和凱瑟琳都甩出窗外。
「女兒！妳實在太美麗了！」梅根還沒搞清楚狀況，一個男子就在前方大聲呼喊著。
「父親大人？」梅根站穩了身子，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婚禮現場，而傅查克林正興高采烈的揮著手。
「各位！她就是我的女兒梅根·懷特！」傅查克林穿著小豬裝，在台上舞動著身體，指著遠處穿著婚紗的梅根，眾人也不停鼓譟著。
「來，我們走這裡。」凱瑟琳拉著梅根，穿過幾個走廊後，來到一個小室內花圃。
而歐文正站在中間的小噴泉旁。
「梅根！太好了，我終於見到妳了。」歐文興高采烈的向前，胸口上的高麗菜飾品閃閃發光。
「請等一下，我為什麼－」
「梅根·懷特，妳願意成為我的新娘嗎？從今以後。」歐文單膝下跪，手上拿著一個精緻的小盒子。
「趕快答應他呀！」凱瑟琳在一旁興奮的跳著。
「我，我願意。」梅根緩慢吐出答案。
歐文笑得很是燦爛，只見他長出一對翅膀，然後穿透天花板的玻璃飛了出去。
「梅根，太好了！」凱瑟琳開心得手舞足蹈，拉著梅根的手轉圈圈。
「謝，謝謝。」梅根也笑著，能跟歐文結婚真是太好了。
「我們去逛市集吧！」凱瑟琳說。
「好呀！」梅根愉快的回答。
話剛落，花圃內的花兒慢慢變大，接著全長成了攤販的樣子，下一秒這裡已經是寬敞的街道了。
「剛出爐的麵包！熱騰騰的！好吃喔！」
「買布嗎？這一批可是新貨喔！」
「獨角獸特賣！買一隻送五隻！」
街道非常熱鬧，一下子兩個少女便被這氣氛吸引住，開始在各個攤販來回穿梭。
「這個髮夾很適合妳！」梅根說，把它夾在凱瑟琳頭上。
「這個也很適合妳！」凱瑟琳也把一個髮夾別在梅根頭髮上。
「小姑娘們要吃蜜糖果凍嗎？」攤販老闆說著。
「太好了！可以呀！」凱瑟琳接過兩個晶瑩剔透的金黃色果凍，和梅根快樂的吃著。
梅根注意到老闆剛給完東西，便跑到攤販後跟妻子竊竊私語。
梅根用放大鏡偷看了一下，發現他們講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
「她以為她是誰呀，不過是個平民。」老闆說著。
「我才不是平民！我是一個貴族！」梅根對著二人生氣的說著，市集的人群們注意到了動靜。
「不要再說我是平民了，我可是有女僕的貴族，對吧凱瑟琳？」梅根回頭，凱瑟琳已經不在了。
「什麼！妳瞧不起我們平民嗎！」剛剛賣獨角獸的老闆指著梅根鼻子說。
「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
「貴族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靠關係，就像妳跟皇室的結婚一樣！」另一個人附和著。
「我不是靠關係，我是－」
「她一定是誘惑別人的女巫，看她紅色的頭髮就知道了！」大家開始浮躁。
「我才沒有誘惑歐文！我沒有－」
「趕走她！她只是個輕浮的女人！」人們拿起了火把，開始追著梅根。
梅根脫下了高跟鞋拔腿就跑，一路上踩到了許多小碎石，但她沒有停下腳步。
眾人的叫罵聲漸漸變遠，直到一大張木頭地板忽然掀起，重重打在梅根的頭上，她昏了過去……

「快去叫人來！」女僕長對另一個女僕說，那人趕快推開辦公室的門跑了出去。
「天吶，梅根小姐，妳還好嗎？能不能聽見我說話？」女僕長焦急的把倒在窗下的梅根扶起來。
梅根的意識很模糊，可能是夢還沒醒，也可能是因為她的頭痛得要炸開了。
「梅根小姐您振作點，您不應該睡在這的，我們很快就會帶您回家的。」女僕長確認著梅根頭上的傷勢，好險只是腫了起來並沒有外傷。
辦公室門口出現了更多人，大家讓女僕長背起了梅根，其他人在旁邊用手撐著，快步往家裡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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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傷到骨頭，靜養一陣子再看看情況吧。」醫生對在場的人說。
兩個女僕扶著梅根的背讓她躺下，梅根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只記得醫生跟女僕們交待了一下，再下來的事就沒有什麼印象了。
梅根隨著昏沉的意識睡睡醒醒，她沒有做夢，至少她能分清夢與現實，畢竟上一場夢對她帶來不小的衝擊。

在夢裡的凱瑟琳感覺很真實，如果可以，梅根還真不希望醒來，在夢裡也好，至少她可以把想說的事情都說出來。
曾經她有幻想過跟歐文的婚禮，但這次她反而沒有被感動到，事實上歐文在夢裡做了什麼，現在已經記不得了。
梅根其實一直很怕人群，也許跟她小時候走丟過有關，不過梅根更怕大家在背後流言蜚語，即便說的是事實，她也不喜歡被人討論的感覺，但想必房門外的人，肯定都在討論著為什麼自己會倒在辦公室。
傅查克林跟伊麗莎白來探望過自己了，梅根可以從桌上的花束跟甜點看出來，他們也因為商會的事情而到處奔波。
梅根看向沒有拉上的窗簾，外面又入夜了，白天沒在商會幫忙的感覺有點奇怪，但現在自己受傷了，應該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吧，梅根心想。
雖然有想過再夢回去昨天的夢，但忽然間，梅根不知道自己要用什麼樣的臉和凱瑟琳見面，夢裡的她似乎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但萬一她想起來了呢？萬一她對自己生氣該怎麼辦？
梅根沒有準備好答覆，她不認為自己有辦法輕易得到凱瑟琳的原諒。
但再怎麼煩惱，搖晃的腦袋還是讓她敵不過睡意…

當梅根再次醒來時，頭痛已經減輕了許多，看來最糟糕的時期已經過去了。
梅根注意到門邊站了一個人，背對著自己在看著門，而梅根認出了他。
「你在那裡做什麼，歐文？」梅根出聲時嚇到了對方。
歐文一臉被抓包的樣子，但他很快整理表情，理直氣壯的朝梅根走來。
「別誤會了，我是來探病的。」歐文說。
「那為什麼一直盯著門看，難道已經分不清哪個是我哪個是門了嗎？」梅根說，注意到他胸口上沒有綠色的蔬菜。
「我是進來看到妳還在睡，所以打算到外面等妳醒來。」歐文解釋，沒有注意到梅根怪異的目光。
「那跟盯著門有什麼關係？」梅根再也忍不住嘲諷的表情，噗的笑了一聲出來。
「看妳還能這麼調皮，看來是沒撞壞腦袋。」歐文揚起一邊眉毛，兩個人相視而笑。
「我聽說你大部分時間都在你的新宅邸附近，怎麼會來這裡呢？」梅根問，並從床上坐了起來。
「當然是因為聽說有人倒在商會辦公室，這麼一個駭人聽聞的消息怎麼可能不來。」歐文說。
「你說的對。」梅根刻意用一種佩服的語氣。
「不，我是說真的，商會上下每一個人都急死了，傅查克林還把那天給妳表單的人全罵了一遍。」歐文認真的說。
「還真的是駭人聽聞……」梅根腦海中飄過了幾個面孔。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見面的玩笑話也講不出來了，只是慢慢呼吸著冰冷的空氣。
「是凱瑟琳讓我來的。」歐文打破沉默。
「我的意思是，我本來就要來，而她再一次的囑咐了我。」歐文趕緊接著說。
「這樣啊。」梅根回答，一時不知道要繼續說什麼。
「她聽到消息後，在跑樓梯時扭到了腳踝，所以來不了了。」歐文自行回答了梅根本來要問的問題。
「她還好嗎？」梅根問。
「蠻不好的，大概一個禮拜不能下床了。」歐文回答。
「你記得幫她備點書，可以分散一些疼痛的注意力。」梅根說。
「最好是短篇的小說，劇情的節奏會比較緊湊，可以讓她一直看下去。」梅根接著說。
「一提到她，妳話就變多了。」歐文發自內心的一笑。
被這麼一說梅根也才發現，但她只是很自然的在說話而已。
「以我現在的身份，這麼講可能不大好。」歐文猶豫了一下，最後決定說出來。
「我一直都很認真對待周圍的人，其中當然也包含妳。」歐文說。
「跟妳相處時做的一切，我都是認真的，當下就是全心全意希望讓妳開心。」歐文繼續說。
「但…我沒有料想到後面發生了這些事情。」歐文有點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繼續講下去，但梅根回給他一個柔和的眼神，這才讓歐文有勇氣一口氣講下去。
「我…我承認那個時候是喜歡妳的，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沒錯。」
「可是這樣的我，卻跟別人結婚了，我實在很不想說是因為沒有選擇了，但事實確實是如此。」梅根安靜的繼續聽著歐文說。
「這也就是我虧欠妳的，梅根，我應該早一點給妳答案的，無論是好還是壞…」歐文聲音有些顫抖，顯然他在忍著自己的情緒。
「我真的很抱歉。」歐文吐出了最後一段話。
許久梅根沒有發言，而歐文只是盯著自己的腳，眉頭深鎖。
「沒事的，我了解你的心情。」梅根說，語氣不夾雜任何一點責備。
「我不知道事情發展成這樣是好還是壞，因為就算我們同意了，你的親戚們是不會同意的。」梅根慢慢的說。
歐文想要開口解釋什麼，但對上了梅根的眼睛，他又更自責了。
「但我知道，現在把話說開的我們就是最好的狀態了。」梅根說。
老實講，這段時間梅根細細回想，其實她對於歐文的感情太片面了，很多事情她還沒有搞懂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裡，今天讓歐文這麼愧疚她也有責任，至少她是這麼覺得。
「我也曾經喜歡過你，喜歡的就是你的這份認真。」梅根說。
「而我希望你可以繼續保持住，將對我的這份用心多給凱瑟琳一點，畢竟人家現在可是你的妻子。」如果是一個禮拜前的梅根，此時大概已經哭成淚海了，但可能是自己想開了，又也許是頭疼讓她不能多思考，此時梅根反而覺得心裡舒暢很多。
「如你所見，我沒有什麼大礙，你看，連傷口都沒有。」梅根指著自己腫脹的額頭。
「抱歉，來的時候很倉促，所以什麼東西都沒帶。」歐文開口說。
「不會，你帶來這些就足夠了。」梅根說。
歐文欲言又止，但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但好像又不能就這麼說，在幾秒的矛盾過後，他做了一個深呼吸，閉起了眼睛讓自己冷靜。
「晚點我會派人把慰勞品送來，妳如果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歐文說。
「嗯，謝謝了。」梅根回覆。
歐文簡單鞠了個躬，便往門口走。
「對了。」梅根說。
「成年禮那天，你送我的那一對耳環我很喜歡。」梅根接著說。
「那真的是太好了。」歐文轉身回答，注意到梅根盯著她的書桌。
歐文向前走去，將桌上的耳環拿起，接著單膝跪在了床邊，為梅根戴上了耳環。
「希望妳可以好好珍惜它。」歐文起身。
「嗯，我會的。」梅根笑了笑。

離開前，歐文把原本裝著甜點的空盤子端走，最後輕輕關上了門。
梅根本來要拭淚，但她忍住了，只是摸了摸耳朵上的紫色寶石。
此時如果她掉淚，就對不起歐文鼓起勇氣的那些話了。
但梅根難過的點其實不是在這。
而是剛剛歐文想都沒想，就直接拿起了這對紫色寶石的耳環。
另一對也在桌上的耳環，則是像從沒見過一樣……

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