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兩三事

看見使者分享自己的故事之後，我也來分享自己對阿嬤的回憶吧，我是上次抱怨葬禮文化的人。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小姑姑聽障小孩的那天，那時我還很小，看見他走進來放外套的時候，我指著他耳朵上的助聽器問他“這是什麼？”，旁邊的小姑姑注意到我這樣的舉動問我“你剛剛是在幹嘛？”這時我哥哥幫我回答了“我看到了O在捏他耳朵”然後我就被姑姑們脫出來打，並且要我對著電風扇罰跪，只因為我一直堅持“我沒有捏他耳朵”這個事實。
我哥是個垃圾，他會恐嚇、會偷錢、會搶我東西、會把我壓制住在我耳邊大吼，但他很懂得給大人們講他們想要聽的答案，和某個會家暴立委的人我覺得還蠻像的。不過現在畢竟不是要憑弔我哥，關於他的事情就講到這裡。
其實只要稍微想想就能知道，第一，我坐著然後聽障的小孩站著脫外套，我從頭到尾都沒起身的狀況下手再怎麼伸都不可能搆得到他的耳朵。第二，在場沒有任何一個大人看到我捏他耳朵，包括阿嬤和三個姑姑在內，唯一的證詞只有我哥。第三、連聽障小孩都不覺得他有被捏耳朵的感覺。但不管啦，反正幾個比小孩還任性的大人這樣一鬧，我就一邊被打，一邊被拖到電風扇前罰跪，我印象很深刻的是我盯著電風扇中間圓圓的地方哭了很久，哭到鼻涕都流了出來，所以我應該跪沒多久就站起來了，不然沒辦法直視中間那個圓圓的地方。
但如果有人要認定我確實有捏他耳朵的話我也沒辦法，我要怎麼證明我沒捏他耳朵？要發誓嗎？我發誓如果我有捏我現在就心臟麻痺死掉，但如果這篇文有發出去至少就代表我現在還沒死吧？反正有沒有捏這也可能不是重點。
總之呢，我很早就被視為一個阿嬤口中沒教養的人，每次我回阿嬤家小姑姑就帶著他小孩默默閃的遠遠的，也有幸很早就從阿嬤那邊學會了謹言慎行的道理，並親身體會什麼叫作有罪推定，感恩阿嬤，讚嘆阿嬤。
然後阿，昨天又做了一次法會唸了四小時的經，但我都沒在唸，反而是用經書掩護視線在玩手機，還把一些經書內有梗的地方拍下來傳給朋友，就像有一段「如有男女，欲轉女成男」，大概是會讓婦女協會炎上的一段話，我就傳給一個比較重視女性自主的女生朋友還有一個喜歡同性的男生看，當作一個梗聊了一些笑話，順便還探討了變性運動員造成的不公平現象，好像最近國外很多爭議的樣子？這四小時收穫還真豐富。
我不唸是有理由的，因為經書最後一夜寫到「自皈依佛，...」但我是基督徒沒有歸依佛，從一開始經文的前提假設就不符合我，唸了也對阿嬤沒有幫助，還會很嚴重傷害到我的信仰，因為做了假見證，那乾脆不唸。
然後今天是告別式，一開始大家先是到後面阿嬤棺材前，看得到阿嬤臉的狀況下圍一圈耍了一堆猴戲，會說猴戲不是指真的有猴子在演戲，而是那些儀式實在太詭異我沒辦法形容，接著就到靈堂前家祭公祭一直拜了又跪跪了又磕頭又拜，然後再回到棺材前封棺完再去火化，然後又做了一大堆事好不容易才結束。
但明天好像還要拜塔位？總之有夠累又有夠沒意義，而且一個塔位聽說要二十萬？我懷疑是被騙了，這都能買2000個便當了，就算一個便當吃不飽要吃第二個，也都能吃上三年了，都能贊助一個古人守孝三年了(古人大部分只吃兩餐)！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很認真的考慮把塔位賣掉然後每天多吃一個便當。
如果有人交換禮物送我塔位我大概會很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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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比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