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進行心理諮商是在高中的時候,那時候跟我談的人是實習心理師,跟她談的時間持續快一年;那次的經驗很棒,每週的晤談結束後心理師總會跟我說下週見,對那時的我來說,那句話和那個場所是當時的我唯一心靈上的寄託。
我經歷了一個很棒的諮商經驗;上了大學後,我也去過學校的諮商中心,希望能從中得到幫助。
不過大學諮商的時候,諮商師跟我說諮商會以四次為原則,而且希望我能夠提出自己想要從諮商中處理的目標。這讓我很緊張,我想從諮商中得到幫助,但老實說我很多時候沒辦法準確說出自己想解決什麼;當我的生活陷入了不知所措的情況,那些負面的回憶和感受會失控,把我搞得亂七八糟,家庭、人際、課業……全部都混在一起,我不知道該從哪裡和諮商師提起比較恰當。
我很難信任別人,我的身邊也沒有所謂「愛我的人」,只有這是毫無疑問的。
我很想好好面對自己,去處理過去的經驗帶來的負面影響;可是四次的談話沒辦法讓我的內心卸下防備。我知道我應該要直接說出來,也知道心理師有保密的義務,可是我總會下意識地隱瞞,我害怕對方心裡覺得我在無病呻吟,也害怕認真訴說只會換來敷衍和否定;我真的不想再被否定了。
第四次談話,也是最後一次,諮商師跟我提到,大部分的諮商師不會像他一樣什麼都談、談的內容比較散。因為他是有正式執照的,所以會不會其實是我高中遇到的那個心理師的做法比較特別呢?從學校到家庭,再談到未來的規劃;我跟她可以說是什麼都談,但會不會她的方式是特例呢?
可就算她的方式是錯的,我卻從中得到了很多。我不知道我還要不要再利用學校的諮商處理我的問題,或是再次嘗試諮商。
可能我只是想要有人聽我說話、接納我的不完美而已,比起心理師我更需要的應該是朋友或家人;可是他們要的是樂觀開朗、成熟穩重的我,他們要的是聰明優秀、聽話順從的我。我知道只要他們看見了真正的我,他們就不會再對我露出笑容,而是用看垃圾般的冷漠臉孔對著我,所以我只能繼續隱瞞,不過幸好到外縣市念大學後,我只需要在寒暑假和他們見面就行了,這讓我的隱瞞簡單了不少。
使者覺得我應該要再次嘗試諮商嗎?因為第一次的經驗真的很棒,也讓我有了想成為心理師的想法。可是後來遇到的諮商師的說法和做法卻不一樣……
朋友你好,謝謝你願意來信,以致於我有機會陪伴近期的你。
我看到了朋友分享關於初回諮商的經驗。雖然沒有較多描述與實習心理師互動的種種,但我試想,能夠有機會與一個人建立穩定的關係,並且在心靈上有所倚靠,想必是一件幸福的事(你說是「很棒的諮商經驗」)。
後續到了大學場域使用心理諮商,我看見你提及(每學期)以四次為原則──確實當有許多所關心在意的事情時,而在面對到有明確「次數」限制,會有不知道要從哪裡說起的念頭。這是正常的。
雖然我做為一名旁人,無法明確知悉那名實習心理師的表現哪裡是否特別、哪裡有無對錯──但我相信,倘若你從諮商經驗中有著正向的感受,甚至對於你後續的生活有正向的助益,那些對你而言是真實的存在!
我從信件前面段落,看見了你對於議題的覺察(包含你列出了家庭、人際、課業幾個面向)──談話總會有開始的時候,你可以試著直覺選擇一個做為開場,即開啟了一段與心理師談話和整理的旅程。
我從信件後面段落,也看現了你對自己的覺察(被理解、傾聽和接納,是你需要的)。雖然和心理師談話的時間(和次數)是有限制的,並且與心理師互動及建立信任感需嘗試逐步敞開心房──但若是自己有與人聊聊談談的需要(例如與心理師討論「如何在日常生活中,與朋友或家人的相處,能夠做自己,並且感到自在?」),還是可以將疑問進入心理諮商中去做討論。
而倘若和心理師的互動之中,有收到被否定的訊號──此部分則邀請你可以即時向心理師反映和討論「剛剛發生了什麼事?」;若是對於當下向心理師反映是有所顧慮的,也可以選擇向諮商中心的個管(個案管理)老師反映。藉由反映,則有機會對於你所關心和在意的事情,有所處理和回應。
在此提供一個訊息,若是朋友你位於桃園,「桃園社區心理衛生中心」網站的「諮詢面談預約」,有提供一年四次政府全額補助的心理諮詢面談。無論後續你是否有再次進入談話(大學或社區),我想肯定你曾為了自己的需要做出選擇(例如和大學的心理師有著4次談話,雖然和過往的實習心理師是不同一位)──這是具意義的事,也代表你嘗試信任與不同的心理人員相處。
除了使用大學的心理諮商資源,這裡(解憂福利社)也是一個你可以尋求陪伴和傾訴的管道之一。而因著信件回覆的限制,我也邀請你可以與受過訓練的線上輔導人員(撥打電話「生命線1995」或「張老師1980」)有機會聊聊討論你所關心和在意的生活情事──多管齊下,有著不同的資源陪伴近期的自己。
最後,祝福你學業順利、生活順心。未來若有需要,可以再次來信解憂福利社。